走近孤独症家庭:因为爱你,我们不敢老去
中国青年网济南5月17日电(记者 杨双双)他们被称作“星星的孩子”,不聋,却对声响充耳不闻;不盲,却对四围视而不见;不哑,却不知如何与人交流。他们患上的是“孤独症”,也被称为“自闭症”。全国助残日前夕,中国青年网记者走近孤独症家庭,体味这些不寻常家庭的酸甜苦辣。
孤独症,是一类以严重孤独、缺乏情感反应、语言发育障碍、刻板重复动作等为特征的发育障碍疾病。根据美国疾控中心预防中心最新统计,每68个新生儿中就有一个患有孤独症的孩子,每54个男孩中就有一个患有孤独症。这些孤独症患者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最亲近的父母都难以走进他们的心灵。
“因为爱你,我们不敢老去”,这是所有父母面对孤独症孩子的共同心声。
5月17日是第25个全国助残日。今年的主题是:关注孤独症儿童,走向美好未来。
她曾经被儿子咬了十一口
“儿子到两岁还不会说话。”2004年,朱桂英两岁的儿子被确诊为“孤独症”。朱桂英坦言,“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孤独症。”
教孩子说话,朱桂英叹了口气,这个课程需用“年”来衡量。“教一个爸爸妈妈,每天要五六十遍的教,有时候甚至得重复上百遍。”终于,儿子三岁半的时候终于含糊的喊出了“妈妈”。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儿子的那声妈。”回忆起当初,朱桂英抬起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
朱桂英的儿子树才今年13岁,已长成身高一米八,体重230斤的大胖小伙。“他的身体是正常的,只是心理上和常人不一样。”
进入了青春期后,由于体内激素水平变化,树才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病情发作时会用脚使劲跺地,大喊大叫,甚至双手握成拳头捶打自己或家人,最严重时一天发作几十次。“有一次,儿子趴在我肩膀上咬了十一口,口水混着血水,当时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2012年冬季的一个傍晚,44岁的朱桂英遭遇了一次严重车祸。浑浑噩噩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催促她赶紧清醒过来:"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过来,如果就这样醒不过来,孩子该怎么活下去啊?"
作为济南市第一批被诊断为“孤独症”的患者家庭,朱桂英坦言,“其实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由于中国的自闭症教育起步较晚,在儿子树才小的时候,国家并没有对孤独症的相关扶助政策。而目前国家加大对0~6岁儿童的政策扶持,而儿子已经错过了这个年龄段。
“我知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自救。”2013年11月21日,朱桂英揣着三个家庭东拼西凑来的十万元注册资金,提交了一份成立济南市晓爱残障人士康复中心的申请,这也是济南市第一个孤独症自救组织申请。
晓爱残障人士康复中心接收对象是6~30岁的孤独症患者,目前晓爱有6个学生,最小的10岁,最大的21岁。“我们希望用我们的努力,来弥补(国家政策)在年龄上的空白”。
在朱桂英看来,“晓爱”寄托着三个家庭小小的梦想:晓,是破晓,是天将明的希望;而晓爱,亦是小爱,我们的力量很薄弱,但是我们希望可以小爱汇聚成大爱,帮助更多的人。
她每天锻炼身体害怕老去
在晓爱教室门口,有一个特殊的“学员”,那就是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马秀华(化名)。她和孩子们一起上写字画画课,一起上运动感统课,更多的时候,她会静静的站在教室门口,充满慈爱的望着儿子海腾。
海腾今年已经十岁,进入青春期内分泌紊乱,需要每天吃药控制。由于这个特殊情况,马秀华便每天准时陪着儿子海腾来上课。
“从有了这孩子就没上过班,现在已经退休了。”海腾是马秀华的二儿子,她还有一个女儿已经结婚成家。
海腾目前每天需要吃五种药,一个疗程吃一个月。“一个疗程几千块钱下来,挣得钱根本就不够花的。”目前,海腾全家依靠爸爸每月两千元的工资来生活。
海腾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听音乐。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孟浩摄
海腾喜欢音乐,每天都是小音响不离手,日语、韩语、粤语歌循环着听。“坏了十个音响了,家里必须得有一个备用的。”马秀华告诉记者,“有时候儿子晚上惊醒的时候就会喊‘妈妈我要听歌’,我就赶紧把小音响放到他耳边,他才能入睡。”
“他吃饭特别挑食,一般的蔬菜都不吃。要是喜欢啥了就一直吃。”前几天,海腾就不停缠着妈妈说,“妈妈,我要吃芒果。”
提起儿子不听话的时候,马秀华颇为无奈,“打,实在管不住的时候会打。打完以后就心疼。”
说话间,海腾突然大声尖叫,马秀华快步跑到海腾身边,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海腾的背,慢慢的哄着他“安静,乖,要安静”。
渐渐地,海腾平静下来,再次拿起小音响,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我在陪着他长大,真怕他还没长大,我就老了。所以我每天锻炼身体,不敢变老。”看着安静下来的儿子,马秀华这才擦掉额头上的汗,轻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