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洲 执著表现大时代的小人物
有观众评价，在当下的国产电视剧审美环境中，难以完全公正地评价《嘿，老头！》。因为它与众不同的视角和低调做派的气质，已经鲜明地与“雷剧”、“神剧”划清了界限。这部剧自在北京卫视开播至今，在收视榜单上稳居前三。正如导演杨亚洲以前的《浪漫的事》《家有九凤》一样，这部剧贯彻的平民主题获得了观众认可。而前段时间，同由杨亚洲执导的与农村有关的《草帽警察》创下央视八套的收视记录。两部电视剧在收视上的大获全胜，让杨亚洲作出这样的判断：“现实题材的电视剧在回归。”近日《嘿，老头！》的导演杨亚洲和主演李雪健分别接受了南方日报记者的采访。
题材
现实主义题材正回归
从电视剧《红高粱》和《平凡的世界》两部现实题材电视剧的播出反响就可以看出，接地气的题材不再是冷门。
4月3日，由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主办的“北京电视节目交易会”落下帷幕，此次推介会有234家电视剧制作机构参与，参展剧目达490余部。每年通过“春推会”进入市场的电视剧集总量占内地电视交易总量的70%，因此“春推会”堪称影响当年电视制作和播出格局的风向标。从“春推会”上可以看出，现实主义题材的情感剧比例近一半，而在过去两年的荧屏上一直火爆的“婆媳剧”消停了。
近来，由杨亚洲执导的两部现实题材电视剧播出。一部是由李晨主演的《草帽警察》，讲的是一个叫刘五四的乡村合同警察十几年成长经历的励志故事。因为是农村题材，身为导演的杨亚洲起初对这部剧并不看好，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草帽警察》今年春节在央视八套播出后，创下央视八套的收视纪录，“一度在全国网收视排名里冲到了第四、第五的位置”。不仅收视情况可观，口碑也不错。这样一来，对于同样讲小人物故事的《嘿，老头！》播出后的收视率及口碑，杨亚洲也不再担心。
《嘿，老头！》自3月26日开播，一直在收视排行上占据第二、第三的名次，该剧的好口碑仅从豆瓣网上8.4的评分即可佐证。让杨亚洲意外的是，观众群中不仅包括在他意料之中的老年人，还有大量年轻观众。
为何两部剧口碑收视率均双赢？杨亚洲认为有两个原因：一是演员，比如《草帽警察》中有李晨、霍思燕，《嘿，老头！》中有李雪健、黄磊、小宋佳，不同年龄层次的观众能从中找到他们喜爱的演员；二是大背景，“通过这两部剧的播出，我深深感觉到，现实题材电视剧的创作有一种回归的趋势。前几年那种只会搞笑的闹剧是不是太多了？雷人剧是不是太过了？”杨亚洲认为，身为创作者要反思。
对于现如今刮起的现实主义题材的情感剧风，杨亚洲认为，与现实中的观众所思所悟有关系，“因为每个人都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父母”。但杨亚洲认为，反映现代生活不等于现实主义。“都市生活剧里那些婆媳斗、洒狗血的情节，反映的是谁家的现实？老百姓(603883,股吧)真实的生活状态根本不在这些电视剧里。”
创作
乐于拍大时代的小人物
杨亚洲是在电视圈和电影圈游刃有余的导演。从第一部独立导演的电影《没事偷着乐》，到后来的电视剧《浪漫的事》《空镜子》《家有九凤》，再到如今的《嘿，老头！》……拍了这么多年的戏，杨亚洲几乎所有作品都没有离开过现实题材，也没有离开过生活中的小人物。
杨亚洲坦言，他更愿意拍大时代里的小人物。“因为我能抓得着、看得见这些人物。在我还能被他们所感动的时候我就不会离开这些小人物。”杨亚洲说，当未来有一天，他看到这些小人物也麻木的时候，他就该退休了。
有时，杨亚洲对拍小人物的执着可用不顾一切来形容。2005年上映的《泥鳅也是鱼》是一部民工电影，杨亚洲回忆：“院线经理问我拍完给谁看。我说给农民工看。经理说农民工不看电影。可那时我已经体验了很长时间的生活，有那么多生动的人物和故事，做导演不把镜头对准他们也是种罪过。所以没管票房的问题我就拍了。”
《嘿，老头！》由李雪健、黄磊、宋佳等主演，聚焦身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中国马上进入老年社会，大约有2亿多老人，关注他们的生活义不容辞。而且以老人为主的电视剧或剧本太少甚至没有。”谈及拍摄初衷，杨亚洲说。
杨亚洲透露，李雪健扮演的“老头”，及《草帽警察》中李晨的父亲，都融入了杨亚洲对父亲的爱。比如杨亚洲的父亲也嗜酒，也曾为了等孩子回家孤零零地在家门口睡着了，这些细节分别在两部剧中有体现。“创作永远离不开生活，也离不开经历。人生经历对创作者特别重要。所以如果观众喜欢《嘿，老头！》，也是被其中的真情实感所打动。无论是什么样的题材、风格，创作一定要认真，对角色、剧本和观众一定要真诚。这是我拍戏的一个法宝。”
对话李雪健：
我演的“老头”，是从生活出发的
南方日报：这是您继1993年电影《如烟往事》后第二次饰演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感觉如何？
李雪健：杨亚洲导演在我心里的位置很重，我怕演完他不满意，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压力；但是我又有自信，一个是对这部戏里描写的诸多人物多多少少我都有过接触；二是我演过这种类型的角色，所以心里比较有数，我也愿意再次挑战一下。
南方日报：《嘿，老头！》开篇您表演喝酒的桥段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双手的严重颤抖，牙齿和手里的瓷缸碰得丁零当啷。您是怎么揣摩的？
李雪健：从我当工人开始，就在身边看到很多跟酒有关的事儿。有的人喝着酒突然大哭、哭不停，怎么劝都劝不住；有的人平常少言寡语，喝了酒却不停地说话，也是劝都劝不住……这个酒啊，能让人性情大变！也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喝酒，我看到过许多人到老了容易得手抖这个毛病。所以，我演的这个老头，是从生活出发的。
南方日报：不少观众评价您演的刘二铁很“萌”，您对这个评价怎么看？
李雪健：我演的这个刘二铁，其实就是个老小孩，他外表是老人，但内在跟小孩儿一样天真，既让人喜欢、又让人心疼。但我不排斥“萌”这个定位，说明观众喜欢并接受这个角色。我还是那句老话，我是用我演的角色和观众交朋友，我想说的话都在我的角色里边，当然这个角色不是我一个人创作的，是集体创作的。大家说他“萌”，我很高兴，因为演戏给观众看、观众认可、观众喜欢是我们的愿望。
南方日报：身为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您怎么看当下的演艺圈？
李雪健：如今只有“娱乐圈”没有“文艺圈”很让我痛心。文艺工作者就是要沉下心来创作，没有作品就是没有精神食粮，没有饭吃那是要饿死的。好事不出门，坏事行万里。好多演员出了一个坏事就能上头版头条，之前演员演多少个戏也没能上头版头条。我挺纳闷，我对这种现象挺不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