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花边:上百道工艺濒临失传
崔秀云在编织花边
一个圆形的大布墩儿,上面用20条特质棉线缀着20根小棒槌,小棒槌的另一头则缀着琉璃珠子。崔秀云巧手翻飞,噼里啪啦飞快地将12根小棒槌交叉穿梭,眼花缭乱间,她已经将大头针别在刚刚完成的结界上了。
“这就是临淄花边的基本编织方法。以前临淄妇女几乎人人都会,现在怕是过上几年就要失传了。”作为山东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临淄花边传承人之一的崔秀云不无遗憾地告诉记者。
上百道工艺织成临淄花边
临淄花边是临淄汉族传统手工艺技艺,历史悠久,工艺精巧,早在西汉年间,就诞生了梭子长条小花边,并世代沿袭。1887年,有外国人发现临淄梭子长条花边与意大利的棒槌花边相似,就将意大利的棒棰长条花边带进了临淄地区。心灵手巧的临淄人,将传统的工艺与西方的编织技术进行了结合,形成了“殆已为特产物之一矣”的临淄花边。1959年,北京人民大会堂山东厅装修,其中一部分就用的是临淄花边。
“我从小就很喜欢临淄花边,织的时候就非常用心,生怕织不好。”今年53岁的崔秀云自小受母亲熏陶便与临淄花边结下了不解之缘。她7岁开始在耳濡目染下跟着母亲学习编织花边,8岁时就已经能独立地编织简单的图样了。“母亲会,姥姥也会,那时候基本上都是母教女、嫂传妹的传播方式,女人、女孩子基本上人人都会。”崔秀云说,20世纪80年代以前,经济条件差,编织花边是临淄人的一项主要收入来源。《临淄县志·实业志》中记载,20世纪初期,临淄“家家工艺、户户发网、恃此糊口者不下万人”。
记者了解到,临淄花边是一项非常复杂的手工艺,编织方法从简单到复杂,就有上百种,密龙、纺结、介花、稀布、辫子……从开始设计图纸,到刺版刷样,到编织缝连,到镶嵌刻余,再到漂洗熨烫整理,如果要织成一件3米长的成品,需要十几个编织工忙活上半年。
年轻人不愿学 临淄花边濒临失传
然而,如同大多数国内珍贵的民间手工艺一样,面对现代化的科技、高效率的机械、速食主义的社会心态,临淄花边也面临着几将失传的尴尬境地。
“现在的年轻女孩愿意出去打工,在家里做手工一是太复杂,再就是收入低。所以年轻人学的就少了。”崔秀云说起来不无可惜,连她自己的女儿不愿意留下来学编织花边她都奈何不了,她对临淄花边的前景非常担忧,“年轻人出去打工一天起码能挣50-70元,花边新手一天也就不到10元,即使是熟练工一天也挣不到20元。现在还没放弃的这些人,都已经50-80岁了。”
2000年以来,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学习花边,临淄区文化局与崔秀云所在的花边工厂合作,每年办一期免费的培训班。起初,许是因为觉得新鲜,每年大概有30-40人前来报名学习。但好景不长,渐渐地感兴趣的人又越来越少,今年只有十几个人报名。
“年轻人过来看看这些花边,都觉得漂亮喜欢,可真学起来,太浮躁、坐不住。简单的嫌太无聊,复杂的嫌太费心。”崔秀云告诉记者,花边是精细活,不扑上时间和心思是出不了徒的。而这两样,恰恰是速食时代的年轻人最缺乏的。
外销转内销 希望临淄花边礼品化
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临淄花边因为工艺精湛,实用性和观赏性俱佳,绝大部分产品远销到东南亚、欧洲、美洲等40多个国家和地区。然而,由于金融危机,近年来临淄花边的出口销售越发的不景气。
“我们想把市场重心转回来。但我们不知道怎么打开国内市场。”崔秀云困惑的是,临淄花边做惯了出口外销,设计的花样,都是按照国外订单来的,拿回国内来不知道是否会受到欢迎。再则,国内加工市场工时费很低,工期又紧,她担心临淄花边走回国内还是吃不开、走不长。
“这么好的一种东西,老祖宗传下来的技术,如果失传了非常可惜。怎么才能把它放到社会上来,让大家都重视起来,把它传承下去,我心里也是非常着急。”崔秀云最后感慨。(记者 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