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卧底“微整形班”:老师4天教完培训内容

21.09.2015  15:04

  2015年9月9日凌晨3点27分,我坐在家里的飘窗旁边,瞅着外面黑乎乎的世界,发了一条朋友圈:“终于安静了,睡吧!”

  发完朋友圈,我用20分钟的时间,把在培训班认识的同学、讲师以及微信群一一退掉,在跟这些姑娘们的聊天记录里,我曾提出很多个“带雷带坑”的问题,她们对我卧底记者的身份没有任何防备,朝夕相处4天,女孩们仗义、亲切、有问必答,那种友好说不上亲密,但不会让你觉得做作。   删完微信后,我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设想着她们在几个小时后看到稿件时的反应。当自己的照片被打了码出现在报纸上、说过的话被原封不动挪进新闻报道里,那些美丽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不以为然?还是暗自叫好?   我不知道。   这是我从业3年来第一次尝试真正意义上的卧底暗访。   回头想想,4天3夜的经历像一场惊险的战争,更像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1   22岁的女孩在我面前坐下时,她的眼神里透着疑惑,鼻头上依稀可见深色的疤痕。   摄像同事把办公室布置成暗室,姑娘被安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午后的太阳很大,阳光被窗帘挡着,只有很少一部分透进屋子。她背光坐在沙发上,从镜头里看去,她的容貌无法被清晰辨认,只露出那不算高挺的、有些普通的鼻子。   若不是想通过现身说法来披露行业的乱象,我想,她大概不会刻意压制内心的愤怒,侧对着镜头诉说时,姑娘语气轻柔,语调平缓,与她讲述的内容形成鲜明对比。   触目惊心的照片震撼了我们,在她出示的受伤照片中,她的鼻子被脓疱包裹着,一些部位发白,更多的部分被脓包撑得胀胀的,颜色几近透明。   称之“毁容”,一点不过分。   她并不在意记者们的惊呼和感慨,经历了这场隆鼻风波后,女孩似乎看起来对外界的眼光没那么在意了。   我想起在我的朋友圈中,也曾出现过类似女孩给我们看的注射微整形广告。想变美吗?想获得更多关注吗?做了微整形项目,女孩变女神不是梦。在这个免费发布广告的公共平台中,对比照片印证了广告疗效,也牵动着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爱美女性的心。     确定调查选题的当天,在和一位整形医院工作的朋友聊起他们的行业时,这位曾在严重车祸后,通过整形获得重生的年轻人用夸张的表情向我形容,整容行业的暴利有多大,各机构之间如何通过恶性手段在竞争中获胜,以及怎么使用“话术”获得客户的信任与口碑。   聊天中,他提到让所有正规医疗机构势均力敌的对手——工作室。   无资质、无操作能力、甚至药品来源不明,凭借着胆大心细会忽悠的行医风格,朋友说,“工作室医生”在微整形日渐风靡的这些年赚了很多钱。   “工作室医生”为何敢行医?朋友说,教打针的机构不少,上网一搜全是。   事实验证了他的说法, 百度网页输入关键词后,数百万条的搜索结果弹出来,“京韩医美微整形培训”招生广告被挂在醒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