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患重症肌无力休学 4年来一直渴望上学
因为渴望上学,已退学在家的她,平日里一直穿着5年前的那件校服。威海晚报记者 李斐斐 摄
刘冬雪在妈妈搀扶下,下楼去做一些简单训练。
同学送的礼物,刘冬雪一直珍藏。
“一年年,我与学校擦肩而过。今年,我又要虚度了。”这句话,出自于威海市残联一直在帮助的21岁的重症肌无力患者刘冬雪的口中。因为渴望上学,已退学在家的她,平日里一直穿着5年前的那件校服。
威海晚报记者 黄澄 文 李斐斐 图
平时不大出门,她却天天穿着校服
4月20日晚7时许,我来到刘冬雪家。
刘冬雪的房间在进门的左手侧,房间里亮着灯,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她的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看见有人来,她勉强抬起头笑了笑。
“睡了吗?”
“没呢,就是没力气,她一天到晚只能躺在床上。”听到我的问话,刘冬雪的妈妈徐菊华赶忙解释。对徐菊华来说,女儿目前的状态已经算好的了,没拆呼吸机前,不仅不能说话,饭也不能吃。说完,徐菊华走进厨房,为女儿张罗晚饭。
“饿了。”刘冬雪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慢慢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时我看到,她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红色条纹保暖衣。刘冬雪说,即便这样,她仍然觉得冷,于是又从床边拿了一件校服穿在身上。
没过多久,徐菊华端着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看见女儿身穿校服,便笑着说:“虽然不在学校了,冬雪平时出门还都穿着校服。”
娘俩的晚饭是一碗猪血炒韭菜加煮烂的米饭,冬雪没办法低头,徐菊华就盛了一小半碗米饭和猪血放在她床旁边的高桌子上。刘冬雪拿着勺子,用手撑着下巴,慢慢地挖着饭菜放到嘴里。小半碗米饭,她咀嚼得很慢,每隔5分钟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正常人5分钟就能搞定的一顿饭,她用了1个小时。
为防止呼吸困难,她在5年前做了气管切开手术,现在脖子上用一层纱布蒙着,说话的时候能明显感觉气息不足。
一次感冒,将她送到死亡边缘
刘冬雪今年21岁,她小学二年级时父母离婚,此后,她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娘俩的日子虽过得紧巴,但冬雪懂事孝顺,她们倒也过得快乐。5年多前,刘冬雪经过苦读,考上她心仪已久的高中——威海一中,当时母女俩开心极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10年9月2日,在走进威海一中接受军训的第二天,刘冬雪突然感觉双手和腿乏力,尤其是早上起床后几乎站都站不稳。看到这种情况,学校的老师赶紧联系徐菊华,然后将刘冬雪送往医院。
9月7日,医生终于找出病因。刘冬雪竟患了重症肌无力。
听到这个陌生的字眼,刘冬雪和徐菊华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病的凶险。当时,更让刘冬雪担心的是军训结束后学校就要正式上课了,功课落下了可怎么办?
每次病情减轻,她都主动要求回到校园
在刘冬雪的一再坚持下,她又回到了校园。怕妈妈担心,她很少和妈妈提起自己的不适,一直到当年的寒假。冬天,家里没有暖气,刘冬雪没扛得住感冒了,重症肌无力的魔爪再次伸向了她。
“她倒在地上,整个人没了知觉,呼吸都很困难。我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徐菊华吓坏了,流着泪拨打了120。看到女儿在ICU里带着呼吸机艰难地和死神做着斗争,徐菊华心如刀割,泪流不止,无数次地跪在地上祈祷女儿平安……
兴许刘冬雪不忍心让妈妈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她顽强地熬过病情最危险的时期,睁开了眼睛。
等到高一下学期开学,刘冬雪见自己身体好转,再次提出要上学,这次徐菊华说什么也不答应了。“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学,你身体吃的消吗?”徐菊华又急又怕,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我不上学,又不能干活,难道我要一辈子靠你养着吗?”刘冬雪说着说着大哭起来:“你这么辛苦,我不想一辈子拖你后腿……”徐菊华听了这话,眼泪也忍不住涌了出来,母女俩抱头痛哭。
新学期开学后,拗不过女儿的一再请求,徐菊华又把她送去学校。“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身体的,一有不对劲儿我就回家。”每次早上去学校前,刘冬雪都会跟妈妈做保证。
对于这次得来不易的上学机会,刘冬雪格外珍惜,每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别人在外面玩的时候,她总在教室里埋头苦读。有时候朋友会在教室外喊她:“冬雪,一起出去玩会儿吧,别老待在教室里!”刘冬雪笑着摇摇头,因为她心里清楚,也许不知道哪天,她就要和课堂告别了……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降临了。高二上学期结束,伴随着感冒,重症肌无力再一次向冬雪汹涌袭来,冬雪迫不得已休学一年。
一年年与学校擦肩而过,她身上的校服很少脱下
“听到要休学治疗,我都不敢告诉她。”徐菊华记得在中考前几个月,女儿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凌晨一两点。徐菊华心疼女儿,连劝带骂,终于有天在晚上11点把她哄上床休息。结果第二天凌晨四点,徐菊华起身去卫生间时,发现女儿房间里的灯亮着,小小的人正趴在桌子前一笔一划认真写着作业。
“她就是这样,不让她学也要偷着学。”徐菊华抹着眼泪说。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听到休学的消息后,女儿反过来安慰她:“妈,你别担心,我好好治病,很快又可以去上学了。”
但第二年冬雪还是辗转在各个医院间,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等第三年徐菊华再去学校办休学手续的时候,老师遗憾地告诉她,休学手续最多只能办两次,冬雪的情况只能退学了……
“一年年,我与学校擦肩而过。今年,我又要虚度了。”看到别人开学,冬雪在QQ空间上发表了一条说说。她不知道已经退学,总想着赶紧好起来。然而,随着一年年过去,冬雪也渐渐沉默,不再提上学的事儿。但是,从2010年生病开始,5年多来,她身上的校服却很少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