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蓝:精工下的新时尚

14.01.2015  11:18

  因为著名作家叶圣陶一篇收入中学语文课本的文章——《景泰蓝的制作》,景泰蓝成为人们最早知悉的非遗艺术品,也是“燕京八绝”中名气叫得最响的特种手工艺。早在春秋时已有此技术,因到明代景泰年间制作最为精美而著名,故而称“景泰蓝”。精细的工艺、绚烂的色彩让景泰蓝成为现代装饰品中的新宠。
  在众多手工艺大师云集、非遗传承人扎堆儿的京城百工坊,张同禄大师景泰蓝艺术中心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一间。景泰蓝展厅对面一间面积较小的屋子便是景泰蓝制作室,临窗的一张长桌,十多个小碟子,一个被垫起15度角的铜质花瓶胎形,一把镊子,一些细铜丝,年近六旬,带着一副老花镜的制作者果师傅,正在对景泰蓝花瓶进行着掐丝的制作步骤。在京城百工坊二楼的景泰蓝艺术中心,北京商报记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感受了景泰蓝掐丝黏丝的制作过程。
  几经飘摇终不倒
  京城百工坊的景泰蓝工作室,是由中国著名景泰蓝大师、中国特级工艺美术大师张同禄创办的,张同禄也是当今世界上惟一健在的精通景泰蓝设计制作全套工艺的艺术家。他制作出的作品先后多次以国礼送给国外领导人,最轰动的当属《凤舞九天》国礼景泰蓝,于2013年被国家主席习近平赠予韩国总统朴槿惠。
  尽管现在张同禄工作室的运营状况良好,让更多人了解了景泰蓝,但是在21世纪初,许多张同禄的同事们也曾面临下岗的尴尬境遇。看到曾经一起工作的工友在街边改行理发谋生,张同禄心里涌出无限伤感。经过深思熟虑和市场考察,张同禄决定开设工作室,为自己也为技艺超群的老同事、老工友提供继续施展技艺的平台。张同禄景泰蓝艺术中心主要供游客参观、欣赏,在这里不仅有精美的景泰蓝成品,每天还会有师傅现场展示景泰蓝的部分制作过程。
  “我们原来都是在制作车间里面,一堆人坐在一起干,现在却是一个人做被一堆人围观。这门手艺能走到公众面前且被大家重视是一件好事,让老手艺在新时代重新火起来。但也有很多师傅因为下岗后没有人为他们打点以至于都撂下了这门手艺。这是不小的损失啊。”果师傅说道。
  手工艺中的奢侈品
  众所周知,一件精美的景泰蓝作品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然而为什么这么贵呢?在工作室里,年近60岁的果师傅正埋头于一件景泰蓝作品的制作。“您看,这是在做一个花纹,一小节细扁的铜丝用镊子夹住,向内弯曲一定弧度,一定要和之前做的花纹弧度一样,否则整体造型就不整齐美观了。”完全凭借制作师傅的记忆和手工,丝毫不差地用镊子掐出花型并在铜胎上准确拼接,让坚硬的铜丝随心所变。
  “在古代就有‘一件景泰蓝,十箱官窑器’的说法。如果一件景泰蓝的价值以100为单位,那其中70是工时,所以它是一种高技艺、高耗时的手工艺品。其他工序各有其难度,一点儿不少于掐丝,都讲究精益求精。景泰蓝的生产过程没有化学成分加入,全部采用天然材料,而且师傅们不惜用名贵的宝石等点缀装饰一件作品,这样的点缀能成为景泰蓝的点睛之笔,所以它的成本价格就不低。”张同禄大师景泰蓝艺术中心经理王建说,“加上这些宝石等点缀的景泰蓝,不仅可以摆放在中式装修的屋子内,同时也可以融入欧式风格中。这是景泰蓝不同于其他传统手工艺作品的地方。”
  真正要做出铜胎掐丝珐琅,远不是理论上所说的制胎、掐丝、点蓝、打磨、抛光五大步骤这么简单。它需要工人对烧制时间、火候的熟练掌握和丰富经验,也需要设计者对传统的深入了解以及制作者的精细手法。“目前我们这的制作师傅大多是退休后返聘回来的老师傅,他们的手艺精巧。尽管我们这里也有学徒,可是却只能做一些小件的东西,因为不是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根本不能上手制作大件的景泰蓝,也做不出精美的大件物品。”王建说。
  市场广阔传承堪忧
  600多年来,景泰蓝一直沿用纯手工制作,继承了民族传统工艺和制作流程;景泰蓝工艺复杂、制作周期长,如果把所有的工序都算上,几百道不止;景泰蓝国礼不仅显示了中国的民族艺术,同时也将这门手艺带出国门,让更多的人知道并了解景泰蓝,同时收藏的人群也逐年增加,成为了一种时尚的装饰品,但是从业人员稀少是目前阻碍景泰蓝传承的一大阻碍。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学习这项手艺,太枯燥了,他们也坐不住。”果师傅一边掐丝一边说道,“你看我的眼睛,如果不戴眼镜都看不清了。从我们最开始进厂学这门手艺开始,几乎每天都是在做着同一件事情,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行。不过我还是希望这门技艺能传承下去,因为这毕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华。”
  整个工作室里都是静悄悄的,制作者果师傅的手却一刻不停。
  “这只花瓶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一天八小时,一周六天。这是一件非常精细的活,需要聚精会神,一上手就是三四个小时,而完成这道掐丝黏丝的工序就要两个多月时间。”果师傅用小镊子将铜丝掐成一定弧度,然后将这一小段掐好的铜丝蘸了一下碟中黏合用的白芨戎浆糊黏在铜胎上。这样的动作一天要重复几百次甚至上千次,原本呈黄色的白芨戎浆糊因为多次被铜丝沾染已经变成了翠绿色。而她手下的铜胎花瓶却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