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26岁男子租车转手卖掉 租车公司只能以“偷”治偷
24日，牛某在雨佳租车租了一辆帕萨特。 市民提供 双方签订的租赁合同 记者张刚 摄□见习记者 李焜染 本报记者 张丹丹
济南雨佳汽车租赁公司(以下简称“雨佳租车”)的经理李先生遇到了一件糟心事：24日，公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26岁的章丘小伙牛某租了他的车，原本签订租赁合同为3日内归还。没想到还未到还车期限，牛某便把租来的车卖了。
【失车】GPS被拆除车开到了德州齐河
25日一早，李先生打开电脑，检查公司车辆的GPS定位。只是扫了一眼，他的心就凉了半截：一辆租出去的帕萨特轿车“失联”，图标变成了灰色。“为了防止车辆丢失，租赁的车上都装有GPS定位系统。系统显示，这辆汽车的定位系统被人拆除。”李先生说，24日傍晚，定位显示这辆汽车在翡翠郡小区，最后一次定位却到了德州市齐河县西刘村。“当时租车的是个小伙子，年纪不大。我们在车上安装了多个GPS，他只是拆除了其中一个，通过其他的定位系统，我们发现他把车开到了德州齐河。我们怀疑他很有可能把车卖了。”李先生说。
【租车】租用3天留下押金共计1万元
监控显示，24日下午，在雨佳租车，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被一年轻男子开走。“前天下午，他来租的车。当时他说他自己是开网店的，有自己的公司，最近自己的车出了事故，没车送货，不得不来租车。他出示了身份证、驾驶证，甚至还有开店的相关手续，我们便没有过多怀疑，将车租给了他。”从雨佳汽车租赁合同上，记者看到，租车时间为2015年5月24日18时至2015年5月27日18时，押金1万元，合同的倒数第二页，租车人牛某还按了手印。“听说他租车是从济南到章丘接人用的，他的店好像就开在章丘。当时我们和他说明，车不允许开出章丘，他答应了。”
据帕萨特车主回忆，这辆车在2011年出厂，2015年4月办理的过户。“当时过户，车还比较新，估算下来，现在这辆车的市场价格差不多还有小20万。”
【寻车】千里迢迢找到车却被转手卖了
李先生说，他是在25日下午，在长途汽车站找到的牛某。“我们根据车上其他GPS得到的位置，来到了德州市齐河县西刘村，在一户农家四合院里，见到了丢失的车辆。当时，这辆车以5万元卖给了这家主人。主人说他也被骗了，而且牛某还准备再卖给他一辆奥迪汽车，约在25日下午4：00，在长途汽车站进行交易。”李先生根据这些信息，25日下午等在长途汽车站，将牛某抓住，并扭送到了派出所。
“车现在还在齐河呢，人家花了5万元买的，我们一去，他们一家老小都堵在车前，死活不让我们开走。”李先生说。
【争车】案件性质难定双方陷入僵持
26日10:00，在槐荫区段北路派出所，记者见到了李先生和暂时被拘留的牛某。“这个人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听业内同行说，他在其他租车公司也租过车，大约租了六七辆。这个事情我们问过律师，律师说可以定为经济纠纷，也可以定为诈骗。”李先生说，他们将男子抓住后就报了警。但是警方认为属于经济纠纷，不能立案。但李先生他们担心，千辛万苦把牛某抓回来，如果警方不立案，过了24小时拘留时间，牛某被释放了，可能就再找不到了。
26日16:00多，记者联系到槐荫区公安分局宣传科。工作人员回复，这个案子不在立案范围，属于纠纷类，不符合立案标准。17：20，记者再次联系到李先生，他表示警方没立案，但牛某也还没离开，租车公司的人都还在派出所门口等着。相关链接
不能走保险、立案也很难，汽车租赁业风险高——
遇到骗局租车公司只能以偷治偷
这次摊上事儿的雨佳租车公司成立还不到20天。一个合伙人说，他们以前是租赁大车的，大车越管越严，越来越不好赚，听说小车租赁管得松，几个人就合伙开了公司。“这车丢了不能走保险，也很难立案。”业内人士说，因为小车租赁监管“松”，他们心里没着没落的。
盗抢频发大量租车有去无回
根据中国道路运输协会收集到的数据，在盗抢事件高发地区，被骗租赁车辆占租赁车辆总数已近10%。近年来，在济南，打着租车的幌子盗抢车辆的事件频发。雨佳租车的经理李先生就曾亲身参与过其中一例。
2014年，李先生接到一个开租车公司朋友的电话：一客人租了辆起亚，租约签了一周，非但逾期没还，还拆掉了GPS。“当时，我们打开备用GPS，开着车一起去追。第一天，车在葫芦岛;第二天，已经过了沈阳;第三天，又往内蒙古去了。我们跑了8800公里，追了8天。万幸的是，警方那次给立案了，在西安找到了车，在辽宁抓到了人。”李先生说。
由于被骗车辆办理抵押、现金交易、汽车租赁地及租赁公司所在地分布在济南多个不同区县，涉及管辖、经济纠纷等一系列复杂关系，受害的租车公司负责人几次奔波都未能顺利立案。历下警方经调查和讨论成立了专案组，才在事发后1个月立案侦查。而在此之前，类似事件能立案的还没有先例。
利益链条无证赃车流向黑市
用租车当幌子将车辆骗来卖，这样的卖家肯定无法提供车辆的真实证件，因此赃车流向正规交易市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大部分被骗车辆通过投资担保、贷款抵押等方式流入黑市。
以24日雨佳租车的被骗车辆为例，2011年二手帕萨特领域的市价在16万元上下，租车的人只付了1万元押金，转手抵押了5万元。虽然车辆没有手续，存在致命硬伤，但价钱远低于市价，可以再转手，转嫁了风险，依然有利可图。知情人表示，以租骗车，破坏GPS，再到异地转卖，车辆流入黑市后，还有专门的工厂处理接下来的套牌或改装，“租车变卖车”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条。一旦车辆进了这条利益链，想取回就很难了。“买车的人，他们付了5万元，如果想拿回车，得还给他们5万元，但这个钱肯定不应该我们给。卖车的人不还钱，又得不到法律的制裁。这次放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雨佳租车负责人说。
追讨乏力租车公司以偷治偷
雨佳租车负责人说，他抓住骗车男子将他送到派出所后，那人曾对他放过狠话，说最好这次能判他坐牢，只要他能出来，一定还会继续报复雨佳租车。“民警说那小子手法老练，一看就是惯犯。派出所联系到他家，他家里也承认他骗过好多次，也被派出所抓过，家里都管不了他。但我们查了他的档案，没有案底。”负责人说。
他告诉记者，让他感觉无力的是，不仅恶人得不到应有的处罚，失窃的车也无法通过正当手段拿回来，“我们一辆车会安很多套GPS。短时间内，一般人不可能全部发现。发现车辆失窃后，我们会派车出去追。找到车以后，我们看准时机，用备用钥匙再把车偷回来。通常，只要车能回来，我们别的也就懒得追究了。”(记者张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