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边缘的生存与梦想

11.11.2017  02:23

  新疆和田地区策勒县,南抵昆仑山,北邻世界最大的流动性沙漠塔克拉玛干。曾几何时,策勒人家四壁无窗,只敢在屋顶开天窗,以防斜向刮来的沙子破窗而入……

  自上世纪80年代起,在党和政府的决策部署下,策勒人向沙漠发起顽强抗争,用30年时间实现人进沙退。在那片沙土地上,策勒人没有停下脚步,又种下创造美好生活的新梦想。

   “沙漠肆虐很疯狂”

  84岁的老人图荪尼亚孜·图尔迪,家住策勒县城以西紧邻沙漠的托帕村。

  从1956年到1984年的近30年间,他家从托帕村以西25公里处不停东迁,前后搬了4次,“刚开始还用苇子扎成篱笆遮挡风沙,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图荪尼亚孜·图尔迪说,打他记事起,家里就没了耕地,靠着三四只羊、一头毛驴和十几只鸡在巴扎上换粮食为生。

  耕地稀少的情况非常普遍。沙漠和戈壁将策勒县境内的绿洲切成了72块碎片,而这些零碎绿洲的总面积还不到全县面积的3%。

  上世纪70年代,图荪尼亚孜·图尔迪扛起坎土曼(一种农具),和村里的其他壮劳力自发到沙漠边种树。因新栽的树苗没有灌溉水,眼瞅着树苗一棵棵死去,倔强的图荪尼亚孜·图尔迪在村里用木桶、葫芦灌满井水,再步行10多公里到沙漠边浇树。这么做仍无济于事,沙漠还在一点点推进。

  老人愠怒地说:“沙漠肆虐很疯狂,一年四季什么都不给你,还会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收走。”

   “策勒模式”起了作用

  上世纪80年代初,沙漠与策勒县城间最近处仅1.5公里。政府先后在策勒设立3座治沙站,研究科学防沙治沙。

  1988年,刚从新疆大学生物系毕业的乃比江·麦提图尔荪到策勒县治沙研究实验站报到。为了治理沙漠,专业并不对口的他拒绝了多个工作机会。

  “我恨透了沙漠。”乃比江·麦提图尔荪说,他刚上大一那年,11岁的堂妹在一场大风沙中迷路,坠入水渠不幸遇难。

  沙临城下,集结策勒的科研人员正尝试搭建“多带式”防护体系抵御风沙。

  所谓“多带式”,指以骆驼刺为代表的草本植物带;以红柳为代表的灌木林带;以白杨为代表的乔木林带。

  人们通过自然恢复、人工种植相结合的手段,在沙漠与绿洲争夺地盘的前沿,自里向外搭起“乔灌草”3层生态屏障。

  有了科学规划,全民种树的热情更加高涨,乃比江·麦提图尔荪更是冲在前面。“我们4个小伙儿在戈壁滩住了一个半月,白天挖坑栽苗,晚上机井浇水,一口气种下3000多棵树苗。”

  20多年过去,他亲手种植的杨树、沙枣树已亭亭如盖。与此同时,策勒西北方向17公里长的风沙线上,沙漠向后退了3.5公里,西北风呼啸时,县城上空的尘土减少了80%。

  中科院策勒沙漠研究站站长曾凡江说,策勒人进沙退的局面基本形成,人们把发挥重要作用的“多带式”防护体系称为“策勒模式”,推广到内蒙古、宁夏等沙漠化严重地区。

   “让沙漠边的农民富起来”

  为把现有生态屏障变得更牢固,人们开始种植既挡风沙、又能增收的经济林。适宜在沙土地生长的红枣、核桃等开始成为策勒人创富的源泉。

  今年27岁的红枣商人帕尔哈提·艾斯凯尔,2年前还是乌鲁木齐一名IT男。

  2015年,从公司辞职的他返回家乡创业。“当时就认准两点:一、策勒产最好的红枣;二、移动电子商务兴起,网购门槛大大降低。”

  起初,帕尔哈提·艾斯凯尔从农民那收购红枣,再通过电商平台出售。虽然效益不错,但他很快发现问题,“初级产品利润极薄,在市场上没有议价权,红枣价值远未释放。”

  去年,帕尔哈提·艾斯凯尔用县里的优惠政策贷款70万元,请专家、建厂房、买设备,对红枣进行精深加工。

  一年时间,他和团队开发出红枣粉、红枣酱、枣夹核桃等多种高附加值产品。今年底,策勒地产红枣将第一次贴上厂里的自有品牌——“托帕”走向市场。

  “就是那沙漠边的村庄,我的枣全是托帕村民种的。”帕尔哈提·艾斯凯尔说,朋友都嫌名字土,他却不以为然,还给“托帕”赋予了新含义——“农民的红枣就托给帕尔哈提吧!”

  作为“90后”,帕尔哈提·艾斯凯尔与沙漠间没有太多故事,但他听过不少人与沙漠抗争的往事。

  “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把红枣卖出更好的价钱,让沙漠边的农民富起来。”帕尔哈提·艾斯凯尔说,这是他的梦想。新华社记者张晓龙、何军、周晔

        编辑:温伟伟        责任编辑:胡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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