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报: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侧记(六)

19.08.2015  16:01

戏曲的传承和发展必须实干才能做好

蔡正仁

  国务院有关戏曲传承和发展的文件发布以后,我感到戏曲发展的春天已经到来了。大家都知道任何戏曲剧种都需要传承和发展,尤其是昆曲。60多年前,昆曲的发展到了一个极端困难的境地,全国只剩下半个昆剧团。它当时的问题就表现在传承和发展上。一个剧种到了传承不下去的地步,何谈发展。后来,昆曲得到了新生,主要也体现在传承上。所以传承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传承的目的。

  昆曲在政府的关怀下,60多年来得到了良性发展,令人欣慰。作为一个由新中国培养成长起来的昆曲演员,我本人就是一个明证。若没有党和政府的关怀,哪有今天的我们。但不管是哪个剧种,只要是在传承上出了问题,那么它的生存也就成了问题。

  国务院的这个文件就是抓住了戏曲生存中的“牛鼻子”。昆曲在60多年前已是“奄奄一息”,到今天全国有了七大昆曲院团,也是因为抓住了这个“牛鼻子”。但是这个“牛鼻子”并不是那么好抓的,传承工作的成与败,决定了这个剧种的存与亡。

  那么昆曲的传承工作现在做得怎么样了?我的看法是:改革开放以来,昆曲有了长足的发展,形势很好,毫无疑问在传承上有了很大成绩。现在全国的昆曲界已经基本完成了“新老交替”,涌现出不少有前途的青年优秀演员,但是也不讳言,在传承上,成绩很大,问题不小,有些还相当严重。由于历史原因,昆曲界存在着严重的“行当不全”。花脸、老生、正旦、老旦等优秀人才不足,尤其是师资力量严重缺乏。这些问题时刻威胁着昆曲的传承。如不采取有力措施,要不了多久,昆曲有可能“历史重演”。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严酷的事实。尽管时代不同了,但是昆曲的生存依然面临严峻的问题,不容忽视。

  国务院关于戏曲传承、发展文件的及时发表,像一股春风吹暖了我们的心,为此我建议:

  首先,立即组织力量,进行全面而细致的调查。重点是看老艺人身上还有多少可以传承的剧目。

  其次,昆曲界必须团结起来,集中可以使用的全部力量,采取十分有效的强有力措施,统一规划、统一指挥,有步骤、有计划地进行传承。这在昆曲界是有可能的,因为文化部有一个“拯救昆曲”的办公室,曾经多次举办“昆曲演员培训班”,积累了许多丰富的经验。

  再者,传承的形式和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有集中也有分散,但必须要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来进行科学的安排,要有计划、有措施、有安排,还要有检查、有督促。不能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有闪无电。

  最后,传承的主要手段是教戏。既然教了戏,就要有演出,就要向广大观众和业界同仁进行汇报。这几个步骤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只说不做,岂不落空。

  其实我的这些建议谈不上有什么新的内容,都属“老生常谈”。世界上任何事情说起来总是比做起来要容易得多。传承是一门学问,是一项“苦差”,要做好它,不花点儿力气是不行的。同时它又是一门科学,光吃苦不动脑筋也是不行的。

  我是一名昆曲工作者,我有责任,也有决心响应政府的号召,认真、努力地做好昆曲的传承、发展工作。不做嘴把式,争当实干家。

  (作者系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

 

统筹规划 分类实施

王蕴明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的印发与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的召开,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话的有力举措,令人鼓舞。

  我认为,今后工作的重点在于落实。关于戏曲艺术的传承发展,要点有三:一是剧目建设,二是人才培养,三是剧院团的管理机制。就前二者,我有些个人的看法。俗云:人以戏兴,戏以人传。剧目建设与人才培养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二者缺一不可。

  中国戏曲的传统剧目数以万计,在新中国建立之初的“三改”(改人、改制、改戏)工作中,对大量的传统剧目进行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整理乃至改编。60余年来,创排的新编历史戏与现代戏数量十分可观,但物换星移,不论是传统戏还是新编历史剧与现代剧,以今天的观念准则衡量仍有重新加以审视,乃至取舍、改编的必要。与此同时,还有许多优秀的传统剧目和过去新编的戏没有传承下来。以昆剧而言,当年的明传奇主要是由昆曲搬演的,明代毛晋编辑出版的《六十种曲》就有60本大戏,若干元杂剧的名篇也是由昆曲传承下来的。后来昆曲衰落,大本戏演不了,就演折子戏,《缀白裘》中辑就有几百出。而现在全国7个昆剧院团的青年演员每人能演的大戏只有几出,折子戏也就十几出,7个院团加在一起,能演的大本戏不过十几出,折子戏也就几十出。许多优秀的、有特色的、不同行当的大本戏和折子戏都没有搬上今天的舞台。

  针对当前的昆曲传承情况,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统一规划,分类实施的办法加以改善。首先由文化部牵头组织专家遴选出一批尚未经过认真整理、改编的优秀大本戏与折子戏及少量新创、移植的剧目,组织剧作家将这批剧目的文本进行精炼或改编,再根据7个院团演员队伍的不同情况,组成导、音、美、演的创作班子,排演不同的剧目。然后做个五年规划、十年规划,一个团两年新排一本大戏,两个折子戏,7个院团10年就是35本大戏,140出折子戏,各团不重复。两年进行一次全国汇报展演,同时组织专家进行学术研讨,以期进一步提高,相互交流学习,成为保留项目。这样的话,5年即可初见成效,10年能大见成效。

  京剧和地方戏亦可大体照此办理。京剧全国有11个重点院团,17个省级重点院团,若也能统一规划,分类实施,状况当更为可观。地方戏可以省、市为单位,根据各省、市地方戏曲剧种的实际情况组织规划实施。如果全国上下行动起来那将是一种何等壮观的景象。

  戏最终要靠人来完成,因此剧目建设必须要与人才培养相伴而行。这里应调动老、中、青三代艺术家的积极性。首先应组织一批有经验、有真才实学的老艺术家对戏曲的继承与创新进行认真研究,不要大而化之。对唱、念、做、打、舞,手,眼,身、法、步,舞美、灯光、服饰、舞台调度、节奏韵律等,进行全方位营造,形成范式,再由成熟的中年演员展现在舞台上。而艺术院校的学生和刚进入剧院团的青年演员则要因材施教,一招一式,中规中矩地继承学习。对其中杰出的尖子人才,要重点培养,为他们铺路架桥,以期造就艺术大家、领军人物。若如此循环往复,持之以恒,何愁中国戏曲不繁荣昌盛,千秋百代。

  (作者系中国剧协原分党组副书记)

 

让吉剧唱响时代舞台

苏 威

  正当全国广大文艺工作者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特别是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之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在北京召开,这让已经开始复苏、正走在振兴路上的吉剧迎来了新的重大历史发展机遇,极大地提振了吉林戏曲工作者谋求创新与突破的士气和信心。

  吉剧作为一个新兴的地方戏曲剧种,已经走过56个年头,创排了一批优秀剧目。2013年,吉林省启动实施“吉剧振兴工程”,吉剧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然而,不可忽视的是,还处在巩固和提升阶段的吉剧和国内同类地方戏曲剧种一样,存在创作能力薄弱、人才匮乏、观众流失、专业表演团体生存艰难等问题。面对政策红利和时代使命,我们将深入研究制定贯彻落实国务院支持戏曲政策和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精神的方案,继续实施“吉剧振兴工程”,破解制约吉剧发展的难题。

  一、明确思路,打造精品,展现吉剧艺术新风貌

  作品是立身之本,创作是中心环节。经过一年多“吉剧振兴工程”实践,吉林省各级各类吉剧表演团体已经创排了10部大戏和15部小戏,为打造吉剧精品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下一步,我们将把工作重点放在研究推动吉剧剧种、剧本建设等方面,努力打造精品。一是召开吉剧剧种建设研讨会,在认真总结、继承吉剧现有剧种特点基础上,借鉴学习国内外戏曲发展经验,大胆创新,推动吉剧成为更有特色的地方戏曲剧种。二是召开吉剧音乐创作研讨会,着重研究吉剧音乐的声腔结构、主奏乐器等,使吉剧音乐更加符合当下审美需求。三是重点推进吉剧剧本创作,通过深入开展“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题实践活动,在吉林省历史文化资源、民族民间文化资源、红色文化资源中提炼主题,并加大扶持投入力度,着力推出反映时代精神、体现人民群众现实生活的优秀吉剧剧本。

  二、完善措施,统筹规划,加强吉剧人才队伍建设

  戏曲人才是支撑戏曲艺术的灵魂。“吉剧振兴工程”实施以来,我们在选派吉剧优秀青年人才进入高等学府深造、设立吉林艺术学院戏曲学院等方面迈出了扎实有效的一步。今后,我们将继续完善戏曲人才培养和保障机制,一是坚持送出去与请进来相结合,继续选派吉剧学员进入中国戏曲名牌院校深造,培养吉剧表演、编导、作曲等方面的人才;请国内戏曲艺术名家、吉剧名角来吉林授课。二是坚持搭平台与传帮带相结合,通过复排、移植和新创排剧目,为青年演员提供登台机会;创造条件引导青年演员向老艺术家拜师学艺,发挥老艺术家的教学传承作用。三是坚持事业留人与待遇留人相结合,诚心引进人才,关心培养人才,让人才有用武之地。

  三、走向民间,服务群众,焕发吉剧艺术生命力

  面对观众流失的严峻局面,吉剧只有“接地气”,才能“有生气”“出灵气”。一是面向基层,服务群众,在每年全省“送戏下乡文化惠民”演出活动中,增加吉剧演出场次。二是开展“吉剧进校园活动”,组织吉剧表演团体深入学校举办各种形式的知识讲座和剧目展演活动。三是设立吉剧演出小分队,进社区、进村屯、进军营、进企业。四是积极借助现代传媒和高科技手段,结合“互联网+”,对吉剧进行有效传播。此外,我们还将制定相关优惠政策,加大对吉剧表演团体、吉剧惠民演出的扶持力度。

  (作者系吉林省文化厅副厅长)

 

崇德尚义 留住人心

赓续华

  毋庸讳言,文化体制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也暴露出一个问题,那就是部分戏曲院团在转企改制过程中把队伍打散了,人心变凉了。这里我无意评说转企改制的得与失。其实,国有体制下剧院团的艺术生产力发展也不是没有问题。养尊处优、无所事事混日子的现象并不少见,改革是必须的。近几年,我走了不少地方,接触了许多剧院团的演职人员,深切地感到,受转企改制冲击最大的是基层剧团。30年工龄、50岁年龄可提前退休的政策,让许多业务骨干离职,院团人才队伍建设雪上加霜。岂不知戏曲作为传统艺术是口传心授代代相传的,虽然改革是必须的,但不管怎么改,都应该留住人才,留住人心。出人出戏是“王道”,是终极目标。众所周知,戏曲人才的培养、成活非一蹴而就。常言道,十年可以出个状元,不见得能出个名角。足见戏曲人才包括编、导、音等人才可遇不可求。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和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重新确认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点亮了戏曲人的心灯,让戏曲人有了奔头。心热了,才有干劲。

  中宣部部长刘奇葆说:“传承发展戏曲,是我们的历史使命。”“百花齐放,推陈出新,这既是方针原则,也是工作思路。”“百花齐放,推陈出新,首先要继承传统,传艺、传神、传德。”梨园行有一句口口相传的名言:替祖师爷传道。凡抱此信念的行家里手都是不求闻达、见贤思齐,有一种信仰的力量支撑。戏曲人心中那份“道”,就是尊师爱业,就是崇德尚艺。有了信仰的力量,方能不计名利、心淡如菊、安贫乐道。

  就整个戏曲界而言,7月里喜事连连。戏曲人从未如此扬眉吐气,从未如此信心满满。刘奇葆的讲话和国务院印发的“21条”具有修复人心的力量。

  “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百花齐放就是要保持戏曲艺术的丰富性、多样性。大船小船、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推陈出新就是要扬弃继承,转化创新,陈中有新,新不离陈。近几年深得观众喜爱的优秀剧目都是这样做的,如京剧《成败萧何》、《香莲案》、《安国夫人》,昆剧《景阳钟》、《红楼梦》,越剧《五女拜寿》,豫剧《程婴救孤》,秦腔《花儿声声》,评剧《赵锦棠》等。

  戏曲界百艺待兴。出名家、出精品、出流派,是时代对戏曲的要求,是人民对戏曲的期待。戏曲人应接过前辈的艺术接力棒,跑出时代的精彩。无论怎样变革,保住我们的剧团,留住人心,是当务之急。除了习艺,更要讲究道义,做有情怀的艺术家。把老祖宗的东西化成自己的美艺,征服观众,让子孙后代仍能感受中国异彩纷呈的剧种,让他们不仅看到戏曲各个行当的精彩表演、一脉相承的声腔,更能感受到戏曲背后中华民族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

  (作者系《中国戏剧》主编)

 

传承并非“回归”

单跃进

  许多年来,一直有个疑问:我们的现代化进程难道真的要以牺牲传统文化为代价吗?近日,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的召开,廓清了这些重要的理论问题。戏曲艺术的文化价值及其对当下的意义,被重新认识和发现。

  戏曲当如何传承?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素有不同见解。我以为,有两种倾向尤不可取。一是极端保守的态度。言必称“回归”,主张“新不如旧”,且逢新必反,以“拷贝不走样”为乐。甚至病急乱投医,意欲时光倒流,不屑对现实的关注。二是激进和虚无的态度。言必称“潮流”,怠慢和藐视戏曲美学传统,动辄“杂交”,为新而新,不理会观众的审美需求。两者貌似相互抵牾对峙,实为异曲同工。其所“同”在于,对戏曲缺乏理性辩证的科学认知。前者因为坚信戏曲审美的永恒性,以凝固僵化的理念看待传统经典。殊不知,今天的旧,必定是昨日的新。后者笃信戏曲审美的变异性,割裂艺术传承“源与流”的联系。殊不知,今天的现实,恰是历史的延续。诚然,其间还有错综复杂的原因,恕不赘述。但上述两者都忽视了戏曲传承的根本动力来自于艺术家的创造力,而这种艺术的创造力则是戏曲生命的原动力。

  艺术史的长河,正是由一个个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串联而成的。历史上没有一位艺术大师是以“拷贝不走样”而立足的,也没有一位艺术大师是凭着“无根无源,凌空而至”获得成功的。

  此番全国戏曲工作座谈会上,有这样的论述:“推陈出新,就是要扬弃继承、转化创新,处理好‘新’和‘陈’的关系,做到陈中有新,新不离陈,推动戏曲艺术传承发展。”这一论述极为精辟,尤其是“转化创新”之说,肯定了戏曲传承过程中艺术创造这一要素的存在,具有建设性意义。

  “转化创新”,是一种科学对待文化传统的态度。这对于京剧院团常态的传承工作,具有启示作用。在文化学理论里有一个共识,即一种文化形态通常由三个层面构成。第一是物质层面,即我们能够直观感受的。第二就是制度层面,属于不易观察的内在机制。第三就是意识层面,往往是民族灵魂范畴的。而京剧乃至于整个戏曲界,也存在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我们的剧目,尤其是历史积淀和传承下来的传统剧目,是典范性的作品。在它的背后,是制度层面,就是艺术法则,简曰之“四功五法”,是高度规范的舞台语汇系统——程式。在这一法则后面,有第三个层面,是戏曲的艺术精神,与民族的审美意识关联。如果我们只是满足于囫囵吞枣地“拷贝”传统剧目,而忽视学习它的艺术法则,往往就止步于对皮毛的模仿,让演出了无生趣,恍若隔世。如果通过“拷贝”去有意识地学习京剧塑造人物的程式法则,自觉地运用程式法则去塑造人物,其演出会因此而鲜活。唯有如此,我们才可能触摸到传统的精髓。

  可见,戏曲传承的真正要义和奥秘在于领悟其艺术的法则,转化为艺术创造的能力。这样的传承,才能体现戏曲艺术对时代的价值与贡献,才是对传统文化的真维护。

  (作者系上海京剧院院长)

 

动态地绵延传统、经典和美丽

吴新斌

  国务院出台的戏曲政策涵盖全面,是目前为止针对戏曲保护、传承、发展力度最大的举措,是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政策大计。其指导思想和具体要求,都将很好地、长远地作用于今后的戏曲实践。

  戏曲是一门需要长期积累、积淀的艺术,在不断演出中传承发展。一个剧目的成熟、成功不可能一蹴而就,从孕育、诞生、成品到精品,是一个艰难漫长的打磨过程。新时期以来,我们创作了为数不少的新剧目,也积累了许多宝贵的艺术经验,正是有了这些新剧目,为戏曲剧目走向精品,成为经典奠定了基础。但同时也应看到,不少戏没能留下来,不少剧目建设成为“半拉子工程”,不少剧团排一个戏,丢一个戏。对此,有不少专家纷纷撰文表达类似看法:专家、观众一时叫好未必是真的好,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才是真正的精品艺术。这次的政策提及要“培育有利于戏曲活起来、传下去,出精品、出名家的良好环境”,这是根据戏曲传承发展规律提出的明确导向。

  戏曲活起来、传下去,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保留剧目去维系。保留剧目是历史的积淀。经过演员的演绎,重现经典的光辉,让人重温美好而难忘的文化和记忆。有的戏,不仅保留传统表演艺术的菁华,还具有适应当代观众审美的新意,常演常新,动态地绵延了传统、经典和美丽,被业界称为“永远的某某某”,成为对保留剧目丰厚积淀的最好注解。如京剧《杨门女将》、昆曲《十五贯》、越剧《红楼梦》、黄梅戏《天仙配》等保留剧目,经过一代又一代演员的传承、积累和艺术创造,已经成为享誉全国的艺术瑰宝。

  有时候,一出戏能救活、盘活一个剧种或一个剧团,比如昆曲《十五贯》。一出可保留的精品好戏,对打造院团品牌有很大的帮助。福建梨园戏剧团的《董生与李氏》,从最初的省级会演平台出发,历经十余年玉汝于成,不仅成为精品,还成为新时期优秀保留剧目之一,到全国各地巡演,福建梨园戏剧团的名气也得以打开。这一成功案例告诉我们:剧团要想生存、发展,就得有自己代表性、有影响力、可保留的剧目。文化部曾于2009年、2012年先后举办了两届优秀保留剧目评选及巡演活动,产生过良好的社会反响,让保留剧目重放光彩的同时,也让全国大多数剧团在观念上有了极大的转变,许多剧团把能否“保留”作为选择剧目的重要标准。此举也刺激了剧团进一步重视对传统剧目的挖掘、整理、抢救、保护。

  我认为,戏曲界应该对保留剧目建设加以重视,对传统、经典加以重视。此外,还应看到当下戏曲传承发展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有的经典剧目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其表演技艺和舞台风貌每况愈下、今非昔比。这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有观念问题,也有现实困境。

  实际上,戏剧精品战略的终极目标,是让优秀剧目日后成为剧院的保留剧目,以适应广大观众对于高水平剧目的需求。而戏剧也只有在面向广大观众的不断演出中才能体现出自身的艺术价值。

  (作者系福建省戏剧家协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