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代驾司机的故事集:酒精和夜色浸泡的生活

28.05.2015  12:33

  午夜时分,经过了一天的喧嚣和繁忙,落入疲惫的城市渐渐沉寂,济南英雄山路处于一天中车流量最少的时段。纵穿城市南北的夜4路公交车轻快地驶过八一立交桥。

  与白天公交车上行色匆匆的通勤者不同,夜班公交车上的乘客更多的则是“同类”:他们穿着工装、手持工作证,带着自备便携的交通工具——可折叠的自行车或电动自行车,占据了午夜公交车。在少数露出几分奇怪和不解的乘客眼神中,他们仿佛彼此十分熟稔地交流:今晚接了几个单?挣了多少钱?交流间隙,他们也在随时关注着手机:是不是还有单要抢。

  他们就是酒后代驾司机。穿行在夜色和酒精浸泡的世界,他们熟悉城市里的每一趟夜班公交,对凌晨打烊的夜场和大排档更是如数家珍,和一个陌生的饮酒者共乘一辆车,驶过一段路,然后独自骑车赶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坐公交回到酒店密集区域继续等活。近几年以来,“醉驾入刑”规定出台后,济南的代驾行业也迅猛发展,一跃成为深夜中最活跃的职业之一。

  

  奔波于夜班公交车上的代驾司机 记者郭尧 摄

  □本报记者徐敏

  每个灯火辉煌的夜晚,很多在饭桌上畅快痛饮之后的车主都会拨通代驾公司的电话,他们需要有人帮忙驾车回家。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代驾司机活跃在城市的夜晚,在浸泡着酒精的世界中担负起送陌生的饮酒者回家的责任。倘若遇上醉酒严重或者酒后亦或是沉睡、亦或是过度亢奋的车主,代驾者所做的,不仅仅是送车主回家。

   Part 01隐匿在人群中的上万名代驾

  今年34岁的邹奕凡是济南中安代驾公司的一名司机,足足14年驾龄了。个头并不很高的邹奕凡身穿白色T恤,端正的五官显露着几分并不张扬的帅气,温和的面庞略带笑意,不需多几句话,就能感到柔顺的性格带来的沉稳和亲切感。即便如此,邹奕凡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并不显眼。和大多数代驾司机一样,邹奕凡习惯在老东门附近的家中接第一单生意。

  夜色刚浓,手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软件显示,距离他不到1公里的明湖路上一家酒店的客人叫了代驾。对于酒店或者夜场大排档密集的区域,代驾司机们行业内的说法是“出活区域”,为了尽可能提高抢到单的可能性,很多代驾司机选择守在酒店外围等候。邹奕凡觉得自己比较幸运的是,自己家住的离“出活区域”比较近,明湖路上的客户,即使是接单后从家里出发,三五分钟也能赶到。

  “这个单有点大。”到达目的地后,一辆金色的捷豹汽车和它的主人一样光鲜金迷,不过,酒精麻醉下的中年男车主刚坐到车上,只说了一句“工业北路”便倒头睡去,邹奕凡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这辆在济南这座城市并不多见的豪车迅速穿越夜色弥漫的城市。刚过全福立交桥,邹奕凡就试图叫醒沉沉睡去的车主,“工业北路那么长,还是在离市区最近的地段叫吧。”好心的这名代驾司机并不贪图过多的代驾费,然而,睡眼惺忪的车主嘟囔了几句“燕山立交”就再次睡去。

  无奈之下,邹奕凡只能掉头赶往燕山立交。作为一名有经验的代驾司机,邹奕凡判断,这一单恐怕没那么快结束,果然,车停在燕山立交附近的一处停车场近两个小时后,车主终于醒来。邹奕凡用他的手机拨通了联系人中的女主人电话,“不敢直说‘我是您爱人的代驾司机’,万一不是爱人呢?只说是这位先生的代驾司机。”邹奕凡考虑周全、措辞严谨。好在女主人通情达理,指挥他开车到家后,除了代驾费和等候费之外,又多给了100块钱的小费。

  邹奕凡就是城市中一万多名代驾群体中的一员。一万多名,这个数字大的可能有点超乎想象,工作时间的特殊性和灵活性,让代驾这个行业只能成为正常工作之余的“副业”,准入门槛较低和交警严查酒驾也促使了这个行业的蓬勃发展。褪去了白天各行各业的工作,万余名司机,都成了代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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