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特色性标志:徐渭和朱耷皆以“狂”出名

01.12.2014  13:12

  徐渭的“狂”是两种不同内质的体现。一种是才子的狂,一种是疯子的狂。才子一般都会有些狂,如诗人李白。杜甫写过一首《近无李白消息》的诗:“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我意犹怜才。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一个“杀”字令人不寒而栗,反衬了李白的才,也昭示了才子们因才而狂的悲剧命运。还有那个徐渭在《四声猿》里激赏、自比的“击鼓骂曹”的才子祢衡,史称他“少有才辩,而尚气刚傲,好矫时慢物”。这和徐渭“恃才傲物,不拘礼法,愤世嫉俗,孤僻偏执”的性格多么相像。据说他有才而屡试不中的因素之一,是他答卷时恃才逞气的结果;他在胡府做幕僚时也因不拘小节和傲视权贵的倨狂,而引起官场某些人的“畏而怨”。 狂,是才气膨胀的结果,是成就感难以抑制的发泄。徐渭诗书画皆精,特别是他的文学成就更是卓尔不群,写有《四声猿》剧本,令当时著名戏剧家汤显祖击赏不已:“四声猿乃词坛飞将,辄为演唱数通,安得生致文长,令自拔其舌。”但他的这些成就再高,在当时也只限于他所在的小圈子,博得几个知音欣赏而已。这只能让他聊得慰藉,根本不能平复他奔赴主流价值体系的激荡心情。徐渭不仅有抱负,而且抱负很大,他是要做济世安邦的栋梁之才的;在儒家的道统里如他被喝彩的这些文艺才能,在中华文林里只能算株奇花异草而已,这怎能让他甘心?所以徐渭是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绘画等技艺上“积极修行”的,虽然他“最终”的价值还是体现在绘画上的开拓性,而成全他这番作为的,恰又是他的这种天纵之才和特异个性。
  另一种狂,是他在胡宗宪案之后,害怕受牵连,精神极度紧张导致崩溃,采取斧击、穿钉、碎肾等手段自杀,“九死而九生”。这是一种狂疾,日后受刺激又多次复发,并因此误杀继妻,酿成更大的人生悲剧。这种狂与思想、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但主要是一种生理上的病态。这种病态反映在艺术中,也就不同一般。在这点上,他与后来的荷兰画家凡·高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