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新时代的乡愁:奋斗在幸福的时代

01.03.2018  00:24

  对于回家,中国人有着宗教般的虔诚。无论离家多远,一到过年,都像风筝卷起长长的线,回到放筝人的手边。

  每年,中国人都要上演一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短期迁徙,更要上演一出规模最大的别离。这是幸福的、欢乐的,也是难舍的、遗憾的,一年中积累的全部情绪在短短数天内释放,一年中所有的叮嘱与期盼在离家那天装进行囊。

  每年此时,记者也踏上这样的归乡路,吸足故土烟火气,才在父母凝望的眼神中赶回北京。每年此时,记者都带回这样一个特别的版面,我们不再只是观察者,更是参与者,是刚参加工作的女儿,是新女婿,是在乡村找到初心的城里姑娘,是热爱传统文化的妈妈,是正在熬出白发的爸爸,是眼见家乡变迁的老游子……普通人之乐,在新旧交替之际,尤其珍贵。

  奋斗在幸福的时代,这样的幸福年复一年。

   古城墙上流光溢彩

  记者 叶晓楠

  因为家中长辈在陕西西安小住,今年过年,我们借此机会在这座古都度过农历春节,也感受了一回古朴与现代的完美交汇。

  在西安的5天里,大雁塔、兵马俑、兴教寺等名胜古迹自不待言,西安美食也让人流连忘返。不过,最令我这个外地人印象深刻的,是春节期间这里流光溢彩的璀璨夜景。

  古城墙是西安城一道独特的风景,城墙有10多米宽,周长超过13公里,古色古香,巍峨壮观;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则使这座城墙有了浓郁的人气。在城墙的主要城门边,悬挂着巨幅的春联。

  正月初四这天,我们上了两次城墙。第一次是在中午,午后的阳光温暖着古老的城墙。城墙上摆放着很多灯饰,旁边的介绍显示,这场AR城墙灯会,包括盛世华章、中华祈福、世界之光、欢乐童话世界灯区等四大主题板块,总数达到27大类。时值正午,我们决定晚饭后再去一饱眼福。

  西安的夜晚,比白天人气还要旺上几分。夜里9点半,永宁门附近的交通仍然十分拥挤,一个红绿灯的路程之外,看灯的人群已经摩肩接踵。到得永宁门城墙之下,更是热闹非凡,仿佛回到了大唐盛世。

  “祥龙”、“彩凤”舒展身姿,还有数条仿真恐龙演绎惊艳动感,更有一盏巨大“狗灯”极其吸睛,18米的“身高”,比城墙还要高,流光溢彩,吸引着民众火热围观。而在万家灯火,祈愿灯饰等灯饰区,游客可以把自己的心愿写在小纸条上悬挂起来,寄托无限憧憬。灯展还引入了AR技术等高科技手段,通过手机在灯区扫描二维码,就可以掌上游灯会,古今融合。

  夜已深,人依旧,青石铺就的石级上,古城墙上不仅飘散着西安古城的文化气息,融合了现代技术的彩灯,更使得古都之夜,展露出时尚的风采。

    太湖又见绿水青山

  记者 陆培法

  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春节,我同一位海外友人去太湖的西山风景区观光。在一个装修很古朴的茶馆用茶,这位友人突然向店主提出一定要用原装的太湖水来泡碧螺春茶,这让店主大为吃惊,因为当时混沌的湖水已经不能泡茶了!

  回想七十年代时,太湖山青水秀,干完农活后,可以直接喝河里、湖里的清水。明清时代就传下来,享誉海内外的碧螺春,一定要用太湖水来沏。

  今年春节,记者又立于太湖边,放眼望去,碧波荡漾,澄净秀丽。

  太湖流域在江苏省乃至全国发展大局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2007年时,流域GDP占全国的11.6%,人均超过7000美元,是全国的3.5倍。而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太湖流域水污染物排放量远远超过水环境容量,环境污染的隐患悄然埋下。

  2007年5月29日,无锡太湖蓝藻大规模暴发,“明珠”失色。太湖治理攻坚战由此拉开大幕。10年多过去,太湖治理取得显著成效。

  2017年11月28日,江苏省太湖办在无锡通报宣布:经过10年治理,太湖水质总体上已好于1997年以前的水平,并保持了稳中向好的态势。

  清清的河流穿田而过,500亩的有机水稻田去年早已收割完毕,300亩生态景观林郁郁葱葱,走进宜兴市丁蜀镇东南部的莲花荡农村,可见河清地净。

  以前,鱼塘、垃圾、企业厂房环湖,有碍观瞻,现在这里建成了湖滨带湿地,空气清新,风貌改天换地。每到节假日周末,这里处处是居民、游客的身影。

  岸上整洁了,湖水干净了。太湖正在重现历史上的碧波美景!

   此心安处是吾乡

  记者 李 贞

  费孝通的《乡土中国》里说,“从基层看上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们的民族确是和泥土分不开的。”作为一个从小在朔北的工业城市中长大的“80后”,我一直对自己与土地的疏离深感遗憾。而今年春节,我在湖南衡阳的乡村待了5天,每日都有新的感受。

  第一日:不一样的年夜饭。除夕夜的重头戏,自然是吃年夜饭。过了中午,我心里就开始嘀咕,怎么家里还没人张罗包饺子?直到晚上,一碗碗煮好的汤圆端上桌,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南方过年竟然真的不吃饺子。

  第二日:隆隆爆竹响彻天。初一清晨天没亮,就听见屋外鞭炮响。睡梦中朦朦胧胧琢磨,应该一会儿就停了吧。哪承想,从凌晨两三点到上午十点,一茬茬鞭炮声此起彼伏,几未停歇。

  第三日:满目繁星夜深沉。城里的夜晚人工光源太多太亮,难得能见到星星。而山里的夜空是那么浓重的黑色。初二没有月亮,一抬眼,只有漫天密密麻麻的星点,动人心魄。

  第四日:清早菜地摘新蔬。北方还是千里冰封时,南方的菜地已然生机一片。这边是一大排油菜,那边是好几垄白菜。气温稍一高,红菜苔就开出娇黄的花来。不大的菜地里,连葱都种了好几种,亲手用小刀割了一桶青菜,中午炒了吃,甚是香甜。

  第五日:对山读书半日闲。午后的阳光最暖,自己搬一个小凳子,坐在门前屋檐下,闲一会儿读读书。抬眼是薄雾笼青山,耳闻着飞鸟鸣林间,我似乎能想象到千百年前的文人也看过同样的风景,吟诵着“人间有味是清欢”。

  祖国很大,从北到南,从城到村,处处风景不一、习俗不同。而只要心中有爱,真的“此心安处是吾乡”。

   跟着新媳妇回娘家

  记者 杨俊峰

  “风吹着杨柳嘛,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嘛,

  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媳妇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这首歌,对于作为“90后”的我而言,是从童年就有记忆的金曲之一。年幼的我对歌名《回娘家》没有什么概念,只记住了歌词中唱到“回家”时那种喜悦的心情。今年春节,这首歌我还真能唱得上了。2018年的春节,是我和媳妇新婚后过的第一个大年,要和新媳妇一起给岳父岳母拜年。

  老话说,凡事都有第一次。我这个第一次,还是很有些压力的。

  回家之前,我已经反复进行了“心理建设”。我还记得,2017年10月,婚礼的那一天,站在舞台上,岳父大人在笑着向我们这对新人祝福时,拿出写好祝词的小纸条,读得很慢很慢。后来媳妇跟我说,岳父当时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又不想让我们看到他流泪的样子,把眼泪憋回了眼眶,所以他看不清纸上写的是什么。

  我的心理压力一方面来自新女婿对岳父天生的敬畏,另一方面来自心理适应的过程。在大学本科的时候,曾经拍摄过一个纪录片名叫“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个词正好可以用来形容我这位新女婿上门前的心境。结婚前叫女朋友的父母“叔叔阿姨”,结婚后管岳父叫“爸”、岳母叫“妈”,这不仅是称谓上的变化,更是心理上的适应。

  但在迈进家门的一刻,发现一切都跟自己担心的不一样。随着岳父岳母那一声亲切的“你们回来啦”,一瞬间我就像是听到了自己父母在呼唤。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媳妇一起喊出了“爸、妈”。

  所有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绷紧的心立刻松弛下来。那一刻,我觉得好轻松,这种感觉真好,是属于家的温馨。媳妇捏了捏我的手,烟花照亮了她的眼眸,真美。看着媳妇的脸庞,心里觉得温暖,从此以后每个春节,有了彼此的相伴,也多了一个温暖的家。

   百年村史第一盏路灯

  记者 陈振凯

  今年春节我没回豫东老家过年,二孩出生不久,怕来回路上太折腾。

  过完年,爸妈来到了北京。爸妈有四个孩子,我老三。帮孩子们看孩子,爸妈成了“老漂”。年前,他们从新加坡我哥家回乡,住了“一个月零两天”,现在来北京我家了。

  在村里,爸妈算见过世面的,有过不短的国外和北京生活经历。相比他们很难真正融入、看不太懂的大都市,爸妈最关心的,还是村里。

  妈说,“咱庄现在有路灯了。”爸说,“太阳能的,定时开,定时关。”妈说,“咱庄有了个服装厂。”爸说,“是扶贫项目,咱大队(行政村)是贫困村。”妈说,“厂里有空调,冬天不冷,实习期一月一千,过完年计件算。”爸说,“咱庄还修了一个文化广场。”妈说,“有一户妇女有病,俩孩子上学正花钱,政府给他家‘支了个锅’(修了个改良的灶台)。”爸说,“咱庄下水道也在修。”

  精准扶贫,正在改变我的村子。几年前村里通了水泥路,现在有了路灯、工厂、下水道。我最感慨村里有“路灯”了。路灯在城市再常见不过,而我们村历史上,这是第一次有路灯。小时候,我多想村里能有路灯啊。没有路灯,夜里走黑路,谁家黑狗窜出来,咬你一口,你都看不清。冬天早起上学,挑煤油灯才能看清路。大年初一早上摸黑拜年,一不留神,就能被别人家绊门棍绊倒。现在好了,有路灯了。

  微信里,我姐发来一段视频,是村里一个小学老师和表爷在文化广场的亭子下感慨,“(修这些设施)政府得给咱庄投多少钱啊”。“咱庄”叫“陈庄”,官方叫“西陈村”,隶属于起台镇,与镇东另一个“陈庄”呼应。村子相传是从柘城县城西,本县一个叫“虎陈寨”的大村分支来的,到底哪年,老人说,“两三百年了吧”。

  村南八丈河满了又干,村里池塘莲花开了又败。我敢说,现在是“两三百年”来,村里最亮堂的时候。

   孔子在迪拜“过年”

  记者 潘旭涛

  春节回山东老家,少不了发小相聚。小伙伴们几乎都在外地工作,平时难得相见,所以每年初五聚会,大家都格外珍惜,很少有人缺席。可是今年,有一个小伙伴“请假”了,原因是全家在外地过春节。这个外地有点远,是在6000多公里外的阿联酋迪拜。

  作为发小,不能相见,有些遗憾。作为记者,我犯起了“职业病”,在微信群里采访了起来:“在迪拜过年,有啥感受?”

  “年味很足,一点不次于国内。”一段语音留言后是很多张迪拜的照片。有迪拜哈利法塔上红底黄字的“恭贺新禧”;有商场大厅搭起的中国宝塔;有身穿旗袍的姑娘表演茶艺……

  年味是从发小一进入迪拜开始的。在迪拜海关,工作人员核对完他的证件后,对他说了句:“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还是很惊讶的。”发小说。

  哈利法塔脚下是著名的迪拜购物中心,号称世界上面积最大的购物娱乐中心。发小说,在这里,他遇到了老乡,是孔子。

  这话说的,有点“标题党”的味道。原来,从2月15日到25日,迪拜购物中心举行了中国春节特别活动,除了促销外,还有歌舞、书画等很多中国文化主题活动。

  在一个文化讲座上,作为山东人的发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孔子画像。他指着这张画,用英语说,“我们是老乡。”“讲座上的老师是华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的外国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但也有俩人点头了。”发小说。

  迪拜中国年味为什么这么足?发小分析,迪拜有30万华人,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中国文化的魅力,也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地看好中国游客的购买力,所以,春节活动主要集中在商业区。狗年春节,全球的年味都很足,原因无外乎这些。

   工作后第一次回家

  记者 叶 子

  今年是我工作之后第一次回湖北,离京之前,我特意选购了礼物,刷起自己的工资卡来尤其开心。小时候听说过一句话,是说酒窝深的女儿有孝心,长大了会给父亲打酒喝,于是特地买了北京特色白酒。虽然重,拎着它回家却脚底生风。想一想,我的酒窝其实是遗传父亲的。

  果然,一见面就迎上了父亲的酒窝。接我回家的路上父母很兴奋,说家里小区门口的路修好了,现在四通八达的,晚上也很亮;说我最爱吃的香肠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回家就能吃上……坐在车里听父母这样絮絮叨叨,真好,是家的味道。

  带父母看电影,特地选了3D影片《红海行动》,让他俩也体验一下。因为说起看电影,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一村人搬上小板凳去看一场黑白的露天电影。看电影的时候,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知道,是3D效果的轰炸场面太逼真了,她有些害怕。但看完后母亲还是说:“很好看,明年你再带我来看。”

  去看望外公外婆,虽在农村,一栋栋三层高的小洋房鳞次栉比,水泥路通到家家户户。看到我从北京带去的全聚德烤鸭,外公激动得红了眼眶,回忆起我小时候,他要去堤上(上游)做工,我哭闹着不让他去,拉着他说我家在堤下(下游)。

  记得刚上高中时,寝室的姑娘们都很想家,在墙上画正字来倒数回家的日子。而现在,一年在家的日子终究也画不了两个正字。有一句话说,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唯独父母亲情这种爱却指向别离。临别在即,烟雨濛濛,我对父母说,我们抱一下再走吧。

        编辑:王翼莉        责任编辑:胡立荣